而厚生演劇研究會這場由林摶秋一手編劇、執導,在臺北永樂座的首次公演(1943年9月),其水準之高,臺北帝大教授瀧田貞治(1901-1946)甚至將之譽為「臺灣新劇運動的黎明」。然而臺灣新劇運動的黎明,很遺憾只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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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俠女》劇終前高僧圓寂的場面,是導演對「禪」思想首次的正面書寫,之後他在《忠烈圖》、《迎春閣之風波》裡,雖又重回話本傳奇式的巧趣,文化底蘊無疑已經更厚更潤,林中的棋盤、客棧裡的眉眼情致,累積到《山中傳奇》和《空山靈雨》,一起迸發,臻至全新巔峰。
哥德羅曼史最重要的元素就是這豪宅,可能是個古宅,或者頹杞的古屋,最重要的是,這棟屋子一定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佔據過,屋子裡一定暗藏著祕密、秘室、奇怪的角落,或者地窖之類的空間。〈米蘭夫人〉未曾拍成電影,不過想像中的米蘭山莊,應該類似《蝴蝶夢》中陰魂不散的大房子;《地獄新娘》中的豪宅,則選擇了比較「西化」的臺灣洋樓,孤寂空間中的豪宅帶著一份高處不勝寒的冷漠感
電影的娛樂、商業本質是其原罪,社會寫實片帶來的視覺震撼與快感證實了資本主義對國家審查的挑逗、對抗與合謀,抓住了草根文化和觀眾之間的聯繫;不但承接台語片的悲情元素,也彌補了台語片類型產業消失後特定社會階層和族群的次文化娛樂,最後轉化為新電影中對本土的迴響、對社會結構的關注與描繪。這個台灣電影史上的黑洞,其實是滿載欲望和求生意志,對台灣電影產業和類型影響極鉅的一段電影血淚史。
「從國影中心開始收集口述歷史到現在,累積了大約二十五年的訪談影帶,但是這些訪談都有當時的目的,例如出版專書,或服務專案出資者如文建會等,所以一來這些訪談影帶未必有以口述歷史的概念做過整理,就算有整理可能檔案也不可考了,二來授權使用的狀況也很不清楚。」陳睿穎說,觀察手上現有的資源,起心動念做些改變,是研究發展組的職責。
二○一○年改版的《藝術觀點》(ACT)第四十一期專題「我來不及搞前衛:一九六○年代《劇場》雜誌與台灣前衛運動」,回顧了六○年代《劇場》同仁各種影像實驗,黃華成、邱剛健、莊靈,可謂臺灣實驗片的先鋒,屬於戰後第一波「翻譯現代主義」實踐:突破戒嚴封鎖,繞道歐美汲取前衛文藝資源,囫圇吞納與反芻消化,試圖在鎮壓底下隱晦而間接地扦插轉化為本土的喑啞吶喊。
即使是現在看起來,胡金銓電影的剪接的速度感也是相當獨樹一幟的。在當時,同樣在製作武俠電影的香港邵氏,講究的是長鏡頭的拆招與演武,往往是一大群武行,演出長達一、兩分鐘一鏡到底的打鬥拆招群戲,再佐以極快的推鏡與搖鏡做結尾,然後幾個數分鐘的打鬥用單純的剪接串在一起。但是到了台灣拍武俠片的胡金銓,卻以平穩的運鏡與大量俐落短鏡頭的剪接來描述這段打鬥,看起來極具現代感。
1960年代的台語片何「新」之有?首先,辛奇電影的「新」奠基於國家電影中心持續推動的影像保存成果之上。雖然,這些珍貴的膠卷被保留下來也可能只是巧合。1989 年,大都影業清理過去片商寄存於庫房的影片,意外讓珍貴卻斑駁的一批台語片膠卷重見天日,也使辛奇導演當年創作的膠卷透過數位修復流程釋放了原本底片中豐富的細節。在辛奇之前,國家電影中心已陸續完成胡金銓和林摶秋等導演為主題的 DVD 出版計畫,以及數十部經典劇情片與紀錄片膠卷的數位修復成果,主要是為了讓臺灣電影人的手感與足跡能被時代永遠銘刻。
此次專訪國家電影中心中曾任與現任的放映師,分別是曾於一九九九年到二〇一四年在放映室工作,現在於樹林片庫工作的葉聰利先生,以及曾在片庫做整飭工作,從二〇一四年來到放映室的楊杰麟先生,兩人在成為放映師前都沒有相關經驗,靠的是前一任同事的交接與教導,如一九九八年的《新天堂樂園》中艾費多與多多間經驗傳承的情誼,傳統膠卷放映的基本技能與知識約需花一禮拜到三個月的時間養成,而後需要靠自己去摸索,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