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篇和大家談過「影展是怎麼煉成的」、「工作人員到底都在做什麼」、「一張片單的辛酸淚」,今年的台北電影節終於又走完了一個圓,但關於影展的未來,寶傑啊不是,我是說各位觀眾,你怎麼看?
◎錢少、資源少,只靠熱情在燃燒(但是還能燒多久)
辦影展,最困難的是甚麼?行銷活動經理唐乙鑫說:「就是找錢啊!」
媒宣統籌鍾明非補則上一刀:「錢少、資源少、人力不足。」
答案或許真的不意外,不只是一、二十天的活動期,持續一整年的籌備,耗費資源驚人。然而,即使工作環境和條件如此艱辛,每個人談到對電影與光影的著迷,欣喜的神情與激動的口吻展露無遺。總監黃鴻端回憶:「我大概六、七歲時,曾經協助教堂的神父放映電影,我甚至記得當時的燈光、聲音,最後收片時的燒焦味,以及神父抽菸斗的味道。我的童年記憶就是影片燒焦和菸斗的味道。」
媒宣統籌鍾明非則說:「我可能是現在被社會普遍攻擊地體無完膚的那種『老文青』、『傳統文青』吧!小時候愛看好萊塢片、《世界電影》,後來接觸到《印象》雜誌和藝術片,大學進入電影社,畢業後成為報社電影記者,工作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接觸到的都是我最愛的電影!」
雖說在各行各業基本上有一定的興趣才能走得長久,但鍾明非認為做電影辦影展特別特別需要熱血與熱情:「可能做音樂、做唱片的人也要很愛音樂,做電視我就不那麼確定,或是報社記者或電視台新聞記者,我愈來愈覺得不需要擁有對新聞的熱情;但電影我覺得熱情真的很重要,而且不能只是愛看影展片或藝術片,要對電影有著不帶偏見的、廣泛的喜好。」
「熱情」這種抽象的東西能持續多久?能撐起幾個影展?誰也說不準。所以鍾明非也坦言:「我看到的普遍隱憂是,好像大家做這一行,不管是媒體、電影、影展,都是靠著大量有熱情的人在燃燒,很多人都是被燒完了就換個工作。」
◎跑影展已成為一種社交行動
影展的觀眾組成也產生微妙的變化,活動行銷經理唐乙鑫觀察到,現在已經很少人像過去那樣「找不到朋友一起看沒關係,我就是要去看這部片」,而更加喜歡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看電影的氣氛。唐乙鑫說:「觀影狀況漸漸變成社交行為,成為年輕人或觀影族群互動、社交的方式,甚至成為社交聊天的內容。」
◎許創作者一個未來
電影節的觀眾除了影迷,唐乙鑫認為「創作者」也應是重要成員:「台灣的創作人才應該要是電影節的主要觀眾,很多的影像創作者最大的問題是劇本不夠好、不太會說故事、內容不夠有厚度。技巧可能隨器材提升,但說故事的基本能力並沒有跟著這些技巧一起進來。」
唐乙鑫以去年在台北電影節,奪得國際青年導演競賽獎的韓國電影《實習男生存法則》為例,導演李容承只花了 15 天、不到兩萬塊美金完成這部電影的拍攝──這還只是他的畢業作品。唐乙鑫搞笑地說:「我大學也是念電影的,所以我也知道創作者那種心態,『我不能看!我不能看!一看就覺得說完了!被他拍掉了!』」
◎ 電影會一直存在
台灣電影近年看似蓬勃,唐乙鑫也認為國片已有長足進步,2006 年《盛夏光年》、2007 年《不能說的秘密》、2008 年票房破億的《海角七號》、獲得第 48 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的《賽德克·巴萊》,但去年似乎有下滑傾向,台灣電影的問題出在哪裡呢?
「是電影不夠好看嗎?」
「一定要下重金嗎?但現在獨立製片的電影有時候也可以得大獎、有很好的票房啊!」
「人才夠不夠?是不是從小就要有相關的養成?」
「電影節是不是只有年輕人看?我們有沒有在培養未來電影票房的觀眾?」
唐乙鑫提出一連串希望外界重視的問題。這些現象需要耗上很長一段時間來解決,但她有信心:「畢竟今年才民國104 年;可是你看威尼斯影展都已經辦 71 年了,我的意思是, it really takes time。但我想法還是比較樂觀,電影會一直存在,因為人們喜歡說故事和聽故事的欲望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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