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翻牆的記憶》何潤東:放棄無數機會,只為創作出不一樣的校園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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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Maple  攝影/莊永鴻

繼成功與林心如合作《16 個夏天》後,TVBS 年度大戲再次交由演而優則導、與林心如一樣在兩岸三地享有高知名度的何潤東擔任製作人,這不僅是何潤東繼《泡沫之夏》後睽違多年再次擔任製作人的作品,也是他首次擔任導演並參與原創編劇的作品,對於這部自製、自導、自演,投入許多心力的青春校園劇《翻牆的記憶》,何潤東為什麼挑選了這個題材,又希望說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放棄無數機會 只為專心創作一部不一樣的校園劇

說起《翻牆的記憶》,何潤東破題直言:「我想做一部很不一樣的校園劇。過去的校園劇總是陽光、勵志,青春片談談夢幻戀愛什麼的,幾乎都是只講正面、輕鬆笑鬧的類型。但校園有它的陰暗面,這在過去的校園劇都是刻意避開的,但我希望這次能呈現這些真實的部分,讓家長和大家去理解現在的校園究竟是什麼樣子,小孩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成長。」

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想法,其實跟何潤東自己年輕時的校園經驗與記憶是分不開的。外表陽光開朗的何潤東,談起自己的中學時期,竟也有意想不到的陰暗面:「坦白說我自己覺得高中時期有點自閉,一直留下了遺憾。因為當時剛到加拿大,雖然從小就唸美國學校,語言完全能通、不是問題,卻無法適應當地的文化。」

小留學生的他於是有個跟大家想像中應該宛如 YA 片風雲人物般光彩耀眼的過去不同,就是因為如此,他強調:「因為我自己就是這樣,所以我更想去強調,並不是每個人的青春都光鮮亮麗、耀眼奪目,我更想去表現一些不同的、被忽略的一面。」不過他也笑道:「但在校園戲裡面,有時候也像在彌補自己的青春,很多開朗、幼稚的部分,是把我自己對於高中應該要怎麼的想像,揮灑在戲裡面,就好像自己真的也活過了那一回!」

何潤東甚至提到當年慘綠時期的心情:「我那時候在加拿大因為無法融入,特別懷念我台灣的朋友,每天就是拼了命打工存錢,只為了每個暑假可以買機票回台北。回到加拿大後,就一直活在上一個暑假的記憶裡面,但一個一個暑假過去,我只能期待著和他們碰面,但台灣朋友的人生都不斷在往前進,我就像個旁觀者看著他們。」這樣的心境,也轉化到這次的戲裡:「《翻牆的記憶》裡大部分的主角都在 209 這個班級,我就這樣看著他們走上不同的路,有些人可能走上幫派、販毒的道路,對那種回不去的純真,我特別有感觸。」

其實少年時期的憂鬱,影響何潤東很深,他分享道:「其實我成為歌手以後,還是很沒自信的,上綜藝節目時也還是很害怕。反而是開始拍戲後,演員這個職業救了我,我也在想辦法生存下來的過程中,開始改變自己、讓自己變成現在的樣子。」也因為曾經由黑暗走向光明,他坦言:「《泡沫之夏》的角色和故事其實也有不少黑暗面 ,我自己是喜歡探索這些真實、複雜面向的。」

除了在選題和探索的面向以外,何潤東也提到劇本架構上的新模式:「傳統偶像劇重點還是男一女一,週邊都是綠葉角色。但《翻牆的記憶》偏向走美劇的路線,故事中有不同的家庭與角色,每一條線拉出來都各自是完整的故事,但又以劇本結構把他們穿插在一起,希望可以呈現更豐富的面向。」

題材偏向黑暗、又起用新結構,不擔心觀眾的反應或電視台有壓力嗎?何潤東非常大膽自信地說:「我覺得大家一直太害怕這害怕那,被自己的恐懼綁住,但這實在是太小看觀眾了!我認為現代的觀眾已經很習慣在看全世界最新、最好的作品了,他們很可以判斷什麼好、什麼不好的,相信只要我們敢去做、而且做得好,觀眾就能接受。」他也不諱言自己的執著打動了電視台的高層:「還是很感謝電視台的全力支持,他們也知道其實我在接了《那年花好月圓》後收到很多邀約,但我全部推掉,就為了要把這部想做的戲做好,他們也願意給我很大的空間去嘗試,非常感謝他們。」

雖然何潤東大膽嘗試,但不代表他選擇每件事都要挑戰觀眾,他談道:「雖然劇情較多是碰觸到黑暗面,但我也不希望整體太沉重、嚇跑觀眾,我會採用不同的手法去呈現,用輕快的手法和快節奏。比如說談到霸凌,一般的呈現就是直接拍出肢體暴力之類,但我採用被霸凌者的視角去看這整件事,看他們如何用一種苦中作樂、反諷的想法去面對自己的生活,避免處理得太過沉悶,而且加進一些天馬行空的創意。」他分享道:「像被霸凌者可能傳統的寫法就是最後開始反抗、衝突,但這裡則是用獨特的視角,比如嘲笑霸凌手段的沒創意等等,反映出被霸凌者自我消化的過程,用幽默的方式側寫出那種悲傷。」

突破電視劇框架與慣用手法 重新以鏡位和拍攝捕捉寫實氣息

除了在故事與劇本上的創意外,何潤東也談到許多拍攝執行與風格定調上的想法。何潤東提到:「我過去拍了很多華麗的時裝劇和古裝,但這部劇我想要做的就是寫實,不要華麗的排場,愈有生活氣息、愈自然愈好。」他提到自己雖然沒有特別參考的作品,但頗喜愛羅宏鎮導演和河振宇的組合:「我對像《追擊者》、《黃海追緝》作品中寫實的部分非常印象深刻,不用什麼很華麗的鏡頭,很多都是上肩跟拍,反而可以讓觀眾感受到那種呼吸的臨場感,我希望能捕捉到這種真實的感覺。」

為了捕捉真實,何潤東也笑說這次真的給了攝影師很大的挑戰:「一般偶像劇的鏡位和拍法其實非常固定,大概就是推軌、橫移、廣角,有很既定的拍法,演員的表演也會很容易乏味,因為受到鏡頭限制,常常都是站定位在唸台詞,非常不寫實。所以我這次是要讓鏡頭為表演去服務,要求攝影師跟著演員去走,讓演員可以自然地隨著表演的心理節奏去演出,出鏡入鏡也不像一般電視劇那麼死板。當然拍的過程就辛苦攝影師了,他拍完也說自己功力大增。」

回顧辛苦的拍攝過程,何潤東表示:「電視劇很容易陷入模板化的拍攝,我在拍《翻牆》的時候就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太安穩、處理得太理所當,一定要讓自己拍任何一場戲都要有一點實驗性,東西才會新、才會有破突,才能拍出新意。」

大量起用年輕新演員 不「演」反而最真心

這次《翻牆的記憶》因為聚焦於高中校園,又強調寫實,為了符合視覺年齡起用了許多新演員,講起新演員對導演導戲來說是否有不同的挑戰?何潤東反倒說:「其實新演員非常好,我很喜歡用新演員,可以看到他們試戲的投入度和對表演的誠意,那些真心的部分我特別喜歡。其實有些拍過劇的演員反而可能帶著不好的習慣、很『演』,那種才是我最怕的。」

何潤東也坦言:「確實新演員可能表演不是很精準,但他們非常投入,願意投入真心去感受。」為了讓新演員能更投入角色與表演,何潤東堅持劇本全數寫完後才開始進入前置,他分享道:「前期作業要預留足夠的時候讓演員進入狀況是很重要的,台灣大部分劇是邊拍邊寫,其實大家都不知道後面會變成怎麼樣,我希望透過《翻牆》的製作去改變這種不健康的現象。我們不但劇本寫完了才開始拍,而且我整整花了三個禮拜親自跟演員讀本,很細地去討論每場戲我想要的是什麼,看了他們讀劇的表現後,也會以演員和角色加乘的樣子去重寫戲,讓演員更清楚該怎麼做,也增加他們的參與感。」

提到這次《翻牆的記憶》中的新演員,何潤東邊點頭邊說:「有幾個都蠻驚人的!尤其有位張豐豪,他才18歲,完全沒演過戲,一開始選中他是因為他的氣質很像劇中被霸凌的角色,本來以為他比較沒有天賦、問題最大,但過程中卻是進步最突飛猛進的,他真的是用內心的感情和情緒去表現戲,也很能聆聽導演怎麼講戲,學會透過話語和語氣更走進戲跟角色的內心,我認為他絕對有實力拿下最佳新演員獎。」

何潤東在帶演員入戲的時候,也意識到演員與導演身分的差異:「當演員的時候,只會去看自己的角色,用感性去感受。但當導演時要跳出來看全局,理性去分析整體狀況,達到理性與感性的均衡。但因為出身演員,所以我也會意識到只靠理性是不夠的,與其說導演是要說一個故事,還不過如是要透過感性的表演讓觀眾體會到背後的感受。」

全心投入在《翻牆的記憶》,不斷挑戰新嘗試的何潤東,最後誠懇並正色的說道:「只希望大家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先看個幾分鐘,再決定要不要看下去。相信大家一定能看到非常不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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