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費雯麗
安室奈美惠正式宣布告別長達 25 年的演唱生涯。（作者提供）
9 月 20 日晚間，突然傳來一項爆炸性的消息：日本女歌手安室奈美惠宣佈將在明年 9 月 16 日從演藝圈隱退。明明才剛過完出道 25 週年慶祝活動，卻選擇在 40 歲生日當天，公開宣佈離別宣言，粉絲漾生出不捨之情，或感嘆或掉淚或消沈，都是很自然的情緒。如何凝視一代歌后的謝幕身姿？也許在這開始倒數一年的期限中，再度回到「音樂性」的層次，以安室奈美惠的 5 首經典抒情作品，回顧她為何作為一段「時代的聲音」。
閃耀的青春，憂鬱的十九歲：SWEET 19 BLUES（1996年發行）
1977 年出生的安室奈美惠，老家位於沖繩縣那霸市，她由母親一人撫養長大，小時候的夢想並非歌手，而是一名空姐（因此在 25 週年演唱會時，主要的視覺設計是以安室奈美惠做了空姐的cosplay，除了有一種她要帶著粉絲們往她的音樂現場出發的意味，更是多了另一份「夢想成真」的感動與美麗），不過她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被沖繩藝能學校的校長發掘，說服她入校學習，後來以團體「Super Monkey’s」的身份出道，那年，她才 14 歲。
雖然該團體的發展之路並不算順遂，但安室奈美惠的鋒芒並未被掩蔽，逐漸累積曝光度與知名度，團體的另外四位成員朝伴舞的舞者角色發展，安室則轉型為單人歌手，開始以個人身份闖蕩。後來她與傳奇製作人小室哲哉相遇，合作的第一張作品〈Body Feels EXIT〉，以充滿動感與能量的曲風，成為她的成名之作，像是找到最契合的模式，隨後與小室哲哉的三部作品〈Chase the Chance〉、〈Don’t wanna cry〉和〈You’re my sunshine〉都紛紛突破百萬銷量，集結以上單曲的專輯〈SWEET 19 BLUES〉，發售八週後，銷量便衝破三百萬張。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YWHmPuRk1w
從數字來看，當時尚未成年的安室奈美惠，就已經是紅透半邊天的 JPOP 流行樂小天后，她的一切都令人迷戀，讓粉絲亟欲模仿，小麥色的肌膚、細眉長髮、厚底靴與迷你裙等時尚風格，成為風靡一時的「安室現象」。但在這些暢銷作品之後，再抽出了〈SWEET 19 BLUES〉專輯中的同名歌曲〈SWEET 19 BLUES〉，重發單曲。也許是因為歌目重複，該單曲的銷量並不比先前幾張作品，卻也許是最符合安室當時心聲的真實告白。「SWEET , SWEET 19 BLUES／其實我並不是真的那麼厲害／SWEET , SWEET 19 DREAMS／誰都沒看過的臉龐，或許被誰無意間被看見了」，1996 年在一場演唱會中，她吟唱到這個部分時，便忍不住哽咽了。
永恆經典的婚禮進行曲：Can You Celebrate（1997年發行）
若要列出安室奈美惠最經典的歌曲清單，〈CAN YOU CELEBRATE？〉不只榜上絕對有名，名次也肯定超前面。這首已經是 20 年前的音樂作品，將戀愛女子有些躊躇卻又決心毅然向前，帶些羞赧卻又堅定地想要一輩子緊握住心上人的手這份待嫁女兒心，描寫得絲絲入扣，歷久彌新。有時像回首往事的坦然——「時而疏遠令人恐懼／時而美好／有過黑夜也有過笑靨／就這樣任風吹著／像這樣活著的現在／似乎也不會呢」；有時像是甜膩的抱怨——「既甜蜜又苦澀／年輕而不成熟／回首回顧愛情／其實又挺可愛的」，有些更是帶著對未來的積極期許——「那時候的我們尚未理解到永遠一詞的意義／……／只剩下我們兩人了呢，今夜以後還請多多指教」，瑣碎的歌詞宛如獨白，卻又建構出完整的未來預想圖，至今仍是婚禮會場時，最熱門的結婚進行曲之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BpAGjM6JOM
〈CAN YOU CELEBRATE？〉於 1997 年 2 月 19 日發行，並以將近 230 萬張銷量的成績，勇奪該年度單曲暢銷榜冠軍，同時，這也是安室奈美惠至今推出的歌曲中最暢銷的單曲。在私人領域中，她和樂團 TRF 的成員 SAM（丸山正溫）結婚，並且因為懷孕而休了「產假」。雖以現在的角度來說，請產假是很合理的事，但在當時的社會風氣與走紅頂峰時期，這項決定是需要勇氣的。而〈CAN YOU CELEBRATE？〉亦像是成為她給自己的祝福、以及給歌迷的預告信一般。
任憑挫折不斷仍堅毅向前的承諾：I WILL（2002年發行）
1998 年至 2002 年期間，安室奈美惠的人生可說是許多巨大轉變。1998 年時兒子溫大出生，原應享受著家庭的溫暖，但 1999 年時卻發生了她的母親慘遭殺害的悲劇。雖然她很快地站穩腳步，持續高產量的音樂創作，並且嘗試 HipHop、R&B 等各種曲風，但在大環境的影響下，銷量較之前減少許多，而她也解除了與小室哲哉長期合作的關係，並且在 2002 年與丈夫離婚，結束了五年的婚姻。
接二連三，事業上、私領域的各種陣痛期與失落，就算粉絲未一起經歷過那段時期，光看文字都覺得為安室奈美惠心疼。但，2002年初發行的作品〈I Will〉歌詞中，「只要有比任何人都理解我的你陪伴在側／不管是任何時刻／我都能克服／所以請緊緊擁抱著我／永遠都不要離開／這些難以言喻的思緒／請讓我不斷地吟唱／請不要忘記／無論何時／永遠and I will be with you」彷彿是她對著總是不斷應援她的粉絲之感謝，也像是一種要彼此相守的承諾。嘹亮、悠長、壯闊又溫柔，如果說歌聲能療癒人心，那麼〈I Will〉所凝聚的能量，可謂光芒萬丈。
愛過就是成就：LOVE STORY（2011年發行）
一部能長留人心的日劇作品，有時是因為好劇本、有時是衝著好演員、也有時候只是因為一句經典台詞，又或者是因為有著美好旋律的主題曲。安室奈美惠於 1997 年發行的〈CAN YOU CELEBRATE？〉，是該年冬季檔期的富士電視台月九（意指星期一晚間九點的時段，因曾經播出多部經典愛情劇而聞名）日劇《處女之路》的主題曲，暌違14年多，〈LOVE STORY〉這首作品讓她再度為月九時段獻唱，作為 2011 年秋季檔期的日劇《我無法戀愛的理由》之主題曲，三位女主角各自面對愛情時的糾結、躊躇與失落，透過她溫柔的歌聲，更深入進觀眾心裡。
契合著劇情，唱出有情人之間光靠「愛情」，也不一定能相守的大人式感慨，「雖然得到的想要的東西／但我懂有所代價／我放手了你所帶給我的溫柔與笑容 Baby／即使與誰相視／即使和誰生活／忘記你的那天也不會到來」，又唱著因有太多包袱，只能在取捨之間放手的無奈，「我知道我們終究會擦肩而過／但能夠相遇這個奇蹟／依舊令我充滿感謝／那些無可取代的日子／後悔也罷痛苦也罷悲傷也罷／總有一天（someday）會閃閃發亮」，因為曾經愛過，就是成就的昇華式情感。安室奈美惠雖號稱凍齡代表，臉龐似乎不會留下歲月的痕跡，但歌曲作品卻出現著情感的層次變化，也是從頭審視她的音樂軌跡時，不容忽視的重點。
提升另一層次的愛與心之鼓動：HERO（2016年發行）
「愛情」可說是安室奈美惠的音樂作品中，相當重要的主題之一，而把愛提升到更高更廣定義的，〈HERO〉可說是近期最具指標的代表性作品。〈HERO〉是 NHK 轉播里約奧運與冬季帕拉林匹克運動會時的主題曲，洋溢著活力與熱情，「變得更堅強的理由／是因為有重要的人／總是用笑容支持著我／所以我才能跨越險峻曲折的道路／…／只為你而存在的HERO／不管怎樣的日子都會在你的身邊喔」，每個音符都像是含著自信的微笑，歌曲要應援的不僅是運動選手本身，其實也是所有的觀眾，以及心中存有積極意志的人。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Jt7KRmv2bQ
而在安室奈美惠宣布明年引退後，隔天沖繩的在地報紙《沖繩タイムス》，用大篇幅報導這項消息，並且埋藏了〈HERO〉與〈Never End〉這兩首歌的歌詞在標題中——「歌姬永存（Never End），妳是英雄（HERO）」，更是體現出沖繩人對自家歌姬的愛情與支持，以及滿滿的不捨。
安室奈美惠的經典歌曲實在太多，僅用 5 首歌並無法完全概括所有，未介紹到的舞曲部分，也有太多耳熟能詳的遺珠之憾。她嘹亮的嗓音既能以動感的舞曲風格，帶出激昂的情緒，也能用同樣的能量，為歌迷們注入一股療癒之力，無論是少女時期無人理解的戀愛愁緒、步上紅毯前對未來美好的期待、在感情路上反覆挫敗卻仍願意相信愛過就是成就的勇敢、甚至是擴展到更多層面的「愛情」，都是安室奈美惠所帶給我們的愛之形狀。而這些點滴，就算在她引退之後，想必也能持續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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