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費雯麗
日劇《四重奏》縱然收視率表現不是特別亮眼，但口碑極好。
日劇《四重奏》於 3 月 21 日在日本劃下句點，繳出平均收視率 8.87% 的成績單，並不亮眼，但收視率完全不在這部作品的討論範圍之內，只是數字罷了，拋開便是，神作依舊是神作，地位不動如山。主要演員松隆子、滿島光、高橋一生與松田龍平，雖然先前就已經有一定人氣，卻因為這部作品更上一層樓，觀眾再三回味他們的互動關係、一言一行，值得人咀嚼再三的名台詞更是記不完。在《四重奏》甫播畢，劇迷尚在念念不捨之際，再來複習一次四人的代表性理論與名言。
卷真紀（松隆子 飾）—–散發同樣氣息的相伴理論
「我們不是用著同樣的洗髮精嗎？雖然我們不是家人，但我覺得那裡才是你的容身之處。頭髮散發著同樣的氣味，用同樣的碗盤杯子，我們的衣服甚至內衣褲，都是一塊丟到洗衣機洗的。這樣不也很好嗎？」
全員單戀、全員說謊的四重奏團員們，懷抱著各自的理由與對音樂的憧憬而聚在一起，都是 30 世代的大人了，過去的人生都有了相當的重量與經歷，價值觀與個性早已定型，要毫無嫌隙地一起生活談何容易？就連血緣都難以把人和人的關係框住，何況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呢？但個性都有些古怪的 4 個人，在音樂與相處上，都找到了和諧演奏的方式。
這段台詞出自於第 3 集世吹雀的主題回。真紀之於丈夫、小雀之於父親、家森之於妻兒、別府之於整個家族，也許是源於個性與際遇，4 人與家人都特別緣淺，孑然一身到別墅開始進行「同居」生活；而後情感在相處中滋長，羈絆於其間生成。比起血緣、姓氏，有著相同歡笑的回憶，散發著同樣的氣息，讓這份相伴更有實感與分量，似乎也可以呼應「多元成家」的精神—–不一定奠基於愛情或性關係，而是包含著更多互助、陪伴、扶持的概念。
世吹雀（滿島光 飾）—–喜歡 × 喜歡理論
「我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了，而他喜歡的人也是我喜歡的人，他們之間能順利發展的話就好了呢。」
「那妳喜歡的心情該何去何從呢？該放哪才好嗎？」
「我喜歡的心情應該就在哪裡晃來晃去、躺著打滾吧。」
所謂的「喜歡」可以分成好多種，大部分的人都會著眼於自己與對方之間，但小雀卻不是如此。家森對她說，「所謂的單戀，是一個人做的夢。兩情相悅是現實的，單戀是虛幻的，這兩者之間有著一條深不見底的河。」理智上，她知道單戀沒有好處，像是一場白日夢，沒有人傾訴、沒有人接住。但即使如此，視線還是隨著對方轉，舉手投足眼波流轉，對方沒說出來的話她都懂，看著看著也心痛。但因為知道自己不是解方，只能做著一些傻傻的努力，把自己的「大吉」換取對方的「凶」籤。別人看得到的地方燦爛地笑著，獨自一人的時候就墜入幻想，醒來時發現自己落淚了，索性不顧一切地跑向他吧，卻發現事實沒有任何一點改變，夢終究仍只是一場夢。
陷入愛情的人都太傻，學不會相愛的方式。但即使如此，她將自己的白日夢放飛到遠遠地近乎看不見，用最單純的心情去祝福。幾乎沒人做得到的超脫，就是小雀愛人的方式，也因此讓觀眾忍不住揪心，在心裡期盼著四人都能獲得幸福。這段台詞出於第 8 集，而這份懸念與酸澀，也讓觀眾在劇情步入尾聲之際更加入戲。
家森諭高（高橋一生 飾）—–炸雞 × 檸檬汁之不可逆理論
「別府君，你覺得炸雞可以洗嗎？炸雞淋上檸檬這件事情，是不可逆的行為，再也無法回復原狀。」
要說《四重奏》充滿著悅耳音樂與繽紛美食、兼顧聽覺與視覺的作品也不為過（觀眾無法品嚐，就用看的囉）；然而，卻也沒這麼簡單，4 個人一起坐在方桌前的時光，總會在對話間衝撞出火花。作為觀察 4 個人個性的首場戲，就非「炸雞 × 檸檬汁之不可逆理論」莫屬了。人們總會理所當然地做事，卻常常忽略著旁人可能有著不同的需求，但當這樣的需求被舉證出來時，卻不會被好好地對待，因為「不過就是件小事罷了，何必認真呢？」再不然就是道歉了事。
就如同炸雞淋上了檸檬汁，也許有人不喜歡檸檬汁，也許有人喜歡維持香脆的狀態直到最後，再由自己擠上檸檬汁。家森所提出來的「不可逆理論」，是想傳達著人們總認為自己是好意而沒有問題，卻忽略了少部分人的需求，其實只要詢問一下就能可解決，卻造成無法挽回的情況，還讓受委屈的對方有口難言。人與人的相處，學問都在細節裡，在第 1 集中，編劇坂元裕二就給了 4 個人如何去調和彼此的課題。
別府司（松田龍平 飾）—–繼續維持著「無用」理論
「我們的名字叫做四重奏甜甜圈洞喔，甜甜圈沒有的洞就不是甜甜圈了，我就是喜歡大家笨拙的地方，就算大家被全世界所責備，我也會努力寵著大家的。」
相較於其他超級做自己的真紀、小雀與家森，有著正常工作、出身音樂世家的別府像是大哥的角色，不但努力為四重奏們找工作機會，也提供遮風避雨的別墅。雖然在劇情的鋪陳中，可以發掘別府也有深沉而鑽牛角尖的一面，但他仍努力地坐到他的誓言，「寵」著大家。
從學校教育到社會歷練，人們都在學習如何聰明地活著，怎麼做可以獲得最大利益、可以得到心中所想、可以事半功倍、可以名利雙收。人們以作為「勝利組」為榮，努力彌平不足之處，那是別府人生與他周遭人的寫照：最後他被磨去鈍角，成為一個「正常」／「平凡」的人。這也讓他更想去珍惜另外 3 人富有魅力的「缺陷之美」，哪怕那些缺陷促使他們成為旁人眼中的「魯蛇」，那份不完美，才能造就獨一無二的靈魂。
相信劇迷們在播畢之後，就陷入以後週二晚間再也沒有甜甜圈洞四人組可看的失落。
若點開搜尋引擎，搜尋「四重奏 日劇」，一定會搜尋到滿坑滿谷的心得感想、鉅細彌遺的劇情分析與抽絲剝繭的謎點推理。是的，日劇《四重奏》，就是這麼一部引起討論熱潮的作品，討論內容之深度廣度細膩度，彷彿是要跟製作團隊一較高下似的，迴響熱度非同一般。
在編輯告訴筆者要出一篇《四重奏》時，筆者想，都已經有人整理出「你漏看了什麼」、有人分析了曲目與背後創作的故事、有人推敲日文中的語言構成，再寫些什麼都像是錦上添花了，但每每憶起這部作品的點滴，在陷入以後週 2 晚間再也沒有甜甜圈洞 4 人組可看的失落之餘，仍湧現滿腔的感動與感情，也因為每個人都有描述他們心中《四重奏》的權利與熱情，才讓 4 人的相遇不只是一團毫無意義的煙霧，而是流轉進心底，從看似無章法又軟爛的說詞中，尋獲出屬於自己、獨具意義的潛台詞。
《四重奏》是一部關於魯蛇大人們的冬季寓言，在飄著雪的輕井澤中，成為脆弱的彼此取暖的火柴。春天來了，他們也將出發，前往那些不適合的季節，努力地延續著無賴的人生。沒有人可以一輩子都在贏，而敗者「魯」而不廢的神話，才是永恆不滅的。
【本劇於 KKTV 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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