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柏霖
一般人如何看待同志？這是個大哉問，不少異性戀遇見出櫃的男同志couple時，的確都會問一句：「所以你們誰是女生？」也就是說，大眾至今仍然預期「雖然你們是兩個男人，但其中一定有人比較女性化」。不過這個問題，在ABC的影集《Modern Family》中，曾有漂亮的回答。
《Modern Family》是一部美國情境喜劇，2009年開始在ABC播放，以偽紀錄片形式拍攝，叫好又叫座，曾獲艾美獎最佳喜劇獎與最佳喜劇類男配角，連歐巴馬都曾說這是他和家人最愛看的一部美劇。此劇骨幹由三個有血緣關係的家庭組成，其中一個即是男同志情侶Mitchell Pritchett（Jesse Tyler Ferguson飾）與Cameron Tucker（Eric Stonestreet飾）的家庭。
Mitchell（左）與Cameron（圖片來源：tvrage）
這兩人交往五年，並從越南領養了一名女嬰，第一季第一集便是以此開頭，不過，一開始《Modern Family》便讓兩個男同志角色「難分雌雄」，讓人猜不透也看不穿誰是傳統異性戀思維中的「女性」角色？當Mitchell表現出不同於一般男性的特點，如不喜歡運動、討厭戶外活動，讓觀眾自然而然將其視作類「女性角色」時，編劇便又讓Cameron做出各種瘋狂的「Drama Queen」舉動，就如此反覆你來我往，每當觀眾以為自己可以確定誰是「男生」、誰是「女生」之際，編劇總要再次反轉讓觀眾難下定論，似乎這樣也對，那樣也成。
或許有人會認為這只是戲劇效果，但在第三季的第二十集中，便證實了這兩位主演之所以難分「雌雄」，是編劇深思之後的結果。此集中，兩位男同志的父親終於要會面，一位是農場出身，一名是退役軍人，兩人都對自己的男子氣概相當自豪，Cameron和Mitchell要求各自的父親（Merle 與 Jay）一起吃頓晚餐，期望他們緩解不合，增進感情。
於是，Merle與Jay終於透露了自己不喜歡對方的原因──因為他們都認為對方將自己的兒子視作「媳婦」，都不斷強調自己的兒子才應該是男性化、陽剛的、「丈夫」角色。短暫爭吵過後，他們有了這段對話：
Jay : They are both equal.Neither one is the wife.
（杰：他們兩人是平等的，沒有誰是誰的老婆。）
Merle : I know that in my head.It’s just that it makes me feel a tiny bit better to think that the person he’s spending his life with is a tiny bit of a woman.
（莫爾：這點我心裡知道。但有時我又覺得，我兒子的人生伴侶只要有那麼一點點像女人，我就會感覺比較好⋯⋯）
這感受或者與許多家有同志的父母相同，然而同志之間或許有些剛與柔的互補關係，那也不代表他們將另一半視作女性（就像異性戀中也有弱氣男友與強勢女友的組合啊）。同志愛的是與自己相同性別的對象，不是一個替代的「女性」。而編劇正試圖透過此劇中的Mitchell，委婉卻明確地說明男同志的愛戀就是兩個男人，沒有誰是這個關係中的「老婆」。
最後 Mitchell 的父親 Jay 以這句話作為結論：
Jay : We got two sons and they are gay for each other.
（杰：我們有兩個兒子，他們為對方傾倒。）
雖說不是所有同性戀情侶都如此，也並非所有關於同志的影集都以這個概念拍攝，例如知名同志影集《Queer as folk》裡頭的伴侶們就多半有較為明顯的性愛位置（Bottom or Top），不過，《Modern Family》透過極為生活化的情境，藉由不斷反轉異性戀的直觀認知，仍然達到了一種均衡、微妙，並且將觀念悄悄種入人心的有趣效果。當然，下次遇到同志couple朋友，也別再問對方：「你們誰是女的（或男的）？」這種問題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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