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斌專欄／超人回歸大銀幕辛酸史（二） 超人魔咒的無窮阻力

真有超人魔咒嗎？

魔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信者言之鑿鑿，寧可信其有的東西。超人魔咒的起因，就是始於上一篇文內圖片提及的，五零年代成功演出超人影集《 The Adventure of Superman 》長達六年之久的喬治李維（ George Reeve ）。他在至今仍無法理解的狀況下，在自己房間裡——且是樓下還有客人的情況下——開槍自盡，這樣的自殺自然引發許多疑點，也是好萊塢著名的陰謀論案件之一，如今仍眾說紛紜。但既然是魔咒，自然不止一次事件，被認為與魔咒有關的，除前文《超人回歸大銀幕辛酸史 你無法想像的漫長與顛簸》提到克里斯多佛李維騎馬意外之外，還有下列至少三個事件：

1. 在影集第一集開場扮演超人的嬰兒，在 14 歲就因為吸入溶劑致死，死法離奇。
2. 克里斯多佛李維的戲中搭檔，扮演露易絲的瑪格基德（ Margot Kidder ），在系列影集結束後不久，被診斷出躁鬱症，曾突然搞失蹤、流浪街頭被發現精神異常等，醜聞不斷。
3. 史上第一位（ 1948 年）在大銀幕扮演超人的寇克艾林（ Kirk Alyn ），則是因扮演超人太成功而被定型，之後只能靠配音與擔任臨時演員維生。

其實電視很成功

其實前面說 DC 從《超人第四集》後，開始大敗於漫威，也不完全正確，大銀幕上除有提姆波頓，以及舒馬克後來接手的蝙蝠俠系列外，超人系列在電視上也挺紅的；製片人索爾欽父子在《女超人》失敗後，轉而投向小銀幕，決定先拍小超人《 Superboy 》影集（ 1988-1992 ）（台視曾播出過，譯為《雷霆天龍》），且還頗受歡迎。

華納公司眼看機不可失，先將製播權買回自己手上，然後自行發展新的超人影集，內容著重超人與露易絲之間的愛情，這齣就是曾在中視播出的《新超人》（ Lois & Clark: The New Adventure of Superman ）。這齣在全世界都相當受歡迎的影集，因首次將性感、愛情等，一般影集慣有、卻從未出現在漫畫英雄影集的元素，成功融入劇中，讓影集成功上映了四季（ 1993-1997 ），男女主角之後也都成功發展未來事業。男主角狄恩肯恩（ Dean Cain ）主持並參加不少真人實境秀，也在電視與電影界不斷獲得演出邀約，雖沒有再像《新超人》般大紅，但人生、事業都算順遂；最近甚至在最新的《女超人》（ Supergirl ）影集中，客串扮演女超人的養父，再次回到 DC 世界裡。

女主角泰瑞海契兒（ Teri Hatcher ）就更不用說，不但被選為龐德女郎，在《 007 ：明日帝國》中與楊紫瓊爭寵於龐德。在 2004 年，更演出當時最火紅麻辣的電視劇，幾乎是創造了大嫂團這名詞的《慾望師奶》（ Desperate Housewives ），不但拿下多個演技獎項，更成為電視界收入最高的女明星之一。狄恩肯恩和泰瑞海契兒這兩人，算是成功打破超人魔咒的例子。

《新超人》後，超人並未消失很久。  2001 年，華納在當時自己成立的電視網 The WB （現已結束營業，與 UPN 合併成 The CW ）推出《超人首部曲》（ Smallville ，曾於華視播出，想不到老三台都曾播出過超人影集），這齣超人影集頗為另類，故事背景是尚未成年的超人在故鄉成長的故事，而製作人則堅持兩大原則：超人不能飛，也不穿紅色緊身內褲。

影集一推出大受歡迎，成為 WB 電視網最高收視影集，得獎無數，甚至在 WB 結束合併成 CW 後，依然製播，成為播出長達十年（ 2001-2011 ）的長壽劇。許多過去出演過超人或相關角色的演員，都曾在這系列影集客串出現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半身不遂的克里斯多佛李維，不但公開支持這版本的超人，自己還演出兩集（ 2002-2003 ），其他如前面提過的《新超人》男女主角、瑪格基德等，也都曾客串過。

魔咒作祟？超人就是回歸不了大銀幕？

儘管超人在小螢幕的發展相當順利，但在回歸大銀幕的路上，簡直像是中了魔咒一樣，不斷出現問題。自從第四集失敗後，就一直有要把超人再搬上大銀幕的計畫，但這當中經歷了至少十份獨立完整腳本——也就是說至少十次準備開拍的計畫；十幾位已經確定甚至簽約的導演，且個個都是大牌導演；無數位知名或不知名的男演員試鏡；兩次前期準備已經完成，幾乎就要正式開拍，卻在開拍前不到一個月臨時喊停，引發影迷拍攝兩部呈顯整個荒謬過程的紀錄片；到最後，終於拍出一部被諷為「史上準備期最長與籌備費耗資最高的電影」《超人再起》後，電影公司卻又對是否接拍續集猶豫不決，到最後決定完全忽略它；七年後才又重啟超人系列，再花費三年推出正式打造整個 DC 宇宙的電影。這當中近三十年的顛沛流離，就是無法靠岸，或是靠岸後又被推回大海，再漂流七年的可憐故事，根本比電影本身還精彩。

導演製片出奇招 超人穿霓虹衣大戰八角怪？

上篇提到坎農影業因《超人第四集》慘敗，間接造成破產，將超人製作權回歸給索爾欽父子，索爾欽見機不可失，趕緊寫出第五集腳本，送給當時已接手掌管所有 DC 英雄人物電影版權的華納公司，甚至已與克里斯多佛李維接洽回歸主演。但沒想到華納發現索爾欽的《 Superboy 》影集表現不錯，在 1993 年已正式將製作權買下，希望自己重新打造超人系列，因此索爾欽的計畫也就胎死腹中——這是《超人》的第一個腳本。

有趣的是，索爾欽的劇本和漫畫裡的超人，都讓超人被末日怪（ Doomsday ）擊敗；當時 DC 決定在漫畫裡「賜死」超人，不但在漫畫界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引來全世界媒體的關切報導，由於 DC 讓超人死亡這個故事軸，橫向發展到 DC 各個相關系列漫畫裡，讓 DC 漫畫銷量暴漲，許多非漫畫迷也都下手買漫畫收藏，使得「超人死亡」成為當時最成功的漫畫故事情節。華納當然也希望電影能搭上這波熱潮，因此再買回製作權後，又轉手賣給另一位製作人強彼得斯（ Jon Peters ），請他負責執行這個計畫。

彼得斯雖是髮型設計師出身，但靠著與芭芭拉史翠珊的關係，進入製片這行，當時已成功打造提姆波頓的蝙蝠俠系列，以及《雨人》《迷霧森林十八年》等知名得獎影片，是很有經驗的製片人。彼得斯第一步自然是找編劇寫腳本，只不過兩名編劇寫的腳本，將片名取為《超人重生》（ Superman Reborn ），內容均描寫漫畫裡超人被打死的情節，但華納公司都不是很喜歡——此時，已經消耗兩份《超人》腳本。

就在這時，出現一位漫畫界與電影界的奇才凱文史密斯（ Kevin Smith ）。史密斯當時自編自導自演的成名作《瘋狂店員》（ Clerks ）以極少攝製預算（三萬美元），翻轉一百倍，賺入三百萬，讓電影公司注意到他。第二部作品《耍酷一族》（ Mallrats ）則是大談漫畫裡的故事與角色，因他本人是超級漫畫迷，甚至寫過漫畫腳本，所以華納就就找他來撰寫超人電影腳本，指示他與目前掌有製作權的強彼得斯開會溝通，過程非常爆笑。彼得斯向史密斯提出幾項要求：第一，他的超人不要飛；第二，也不要穿緊身紅內褲；第三，最後一幕必須要與一隻巨型蜘蛛怪決鬥。

這時候還是 1995 年左右，電視影集《超人首部曲》尚未出現，這麼新奇的觀念對漫畫迷來說簡直不可思議；但史密斯為取得撰寫超人電影劇本這份夢幻工作，他接受了前兩個條件，然後他問彼得斯，為何要與蜘蛛決鬥？彼得斯的答案是：「你難道不知道蜘蛛是昆蟲界最可怕殘暴的生物？讓蜘蛛與超人對打一定很精彩。」

史密斯將這三個要求回報華納公司，華納公司只有一個附帶要求：你要怎麼給那隻蜘蛛取名我不管，但就是不能稱牠為「蜘蛛」。

史密斯絞盡腦汁，將片名改為《 Superman Lives 》（超人活著），終於寫出兩個版本的腳本，而那隻大蜘蛛被稱為「泰納星猛獸」（ Thanagarian Snare Beast ）。深度漫畫迷可能會知道，泰納星是 DC 另一英雄人物「鷹俠」（ Hawaman ）所對抗的一個星球民族。彼得斯與華納公司一致通過史密斯的腳本，並詢問應該找誰當導演？史密斯半開玩笑說，找提姆波頓好了，因他與提姆波頓合作過蝙蝠俠，合作過程並不愉快，但電影對漫畫迷來說卻非常成功。結果出乎史密斯的意外，彼得斯真的簽下提姆波頓，而波頓第一個要求就是：我不要用史密斯的劇本！——成為第三個被棄置的腳本。

波頓找來另一位編劇寫他想要的腳本，不過史密斯劇本的一些元素還是存在，如：不穿紅內褲、超人依然是會被打死，蜘蛛概念則轉變為超人的死敵 Brainiac 與路瑟的結合體；最讓華納與彼得斯滿意的，是波頓找來尼可拉斯凱吉主演超人，因波頓認為，凱吉是唯一真正有說服力扮演超人與他的分身克拉克肯特兩個不同角色的人選。一切前置作業都開始執行，上百位工作人員打開始造拍攝所需的一切，尼可拉斯凱吉甚至已試穿全新設計的彩光霓虹超人再生服。看起來是個滿屌的超人電影計畫吧，但你們都錯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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