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貓大王
變成透明人，對少女做色色的事，可能是所有青少男最狂野的性幻想之一。但對多莉絲比瑟（Doris Bither）而言，則是她人生最不堪、最恐怖的真實回憶。以她的遭遇拍攝而成的電影《鬼戀》（the Entity），是部令人恐懼的經典鬼片，連博覽群片的大導演馬丁史柯西斯都說過「這是我畢生看過最恐怖的電影之一。」這部改編的電影即使已省略許多真實事件中的細節，當年仍被片商延後上映、被導演刪節片段，我們看到的版本依舊駭人，可見這起「多莉絲比瑟真實靈體事件」（Real Entity event of Doris Bither）有多離奇怪異。
巴里塔夫（Barry Taff）博士是一位精神生理學專家，但他更為人所知的另一個身分，是專精異常行為與怪異現象的超心理學專家，曾在南加大超心理學實驗室裡參與研究。就在 1974 年 8 月的某一天，他與同事凱瑞蓋諾（Kerry Gaynor）在書店討論最近研究的靈異事件，也許是他們討論的音量太大，引起店裡另一位顧客的注意。這位名叫多莉絲比瑟的矮小婦人向兩位專家聲稱，她家有嚴重的騷靈現象（poltergeist，事物突然漂浮移動，甚至被不明力量破壞的狀況），可否請他們到她家確認一下，於是巴里博士等人遂在8 月 22 日拜訪了多莉絲比瑟的家。
多莉絲家的外觀看起來再平凡不過，但巴里與凱瑞一進門便被嚇壞了，只見滿地的垃圾、破損的櫥櫃與腐敗的食物，彷彿整間房子都在發霉。當巴里開始對多莉絲一家五口進行對談時，才發現環境髒亂不過是她們家最小的問題。
當時位於加州卡爾弗城，多莉絲的家，日後變成惡名昭彰的鬼屋景點。
「欺凌」這個字佔據了多莉絲比瑟的人生，儘管世間對多莉絲的前半生所知甚少，僅知道她在十歲時跟著全家搬到了加州，但相信她自小就在雙親暴力下成長，三十多歲時已經有四個小孩──小孩們的生父都不相同。而在這四段婚姻裡，多莉絲都是暴力的受害者，長期被欺凌的經驗讓多莉絲也染上暴力惡習，加上吸毒與酗酒，導致她也對她的三男一女們拳腳相向，但這是一個脆弱的單親家庭，小孩們能依靠的也只有母親。在母子間的偏差愛恨關係下，這個加州小家庭永遠充滿怨懟與怒氣。而纏繞這個不幸家庭的並不只有酒精與差勁的情緒管理，還有外人無法置信的邪惡。
多莉絲聲稱家裡有「惡靈」，她還能清楚指出共有四隻不同的惡靈，這些言論聽在每天研究科學的專家耳裡實在無法置信，但不只多莉絲，她的四個小孩也都看過這四個靈體，孩子們甚至稱呼當中形貌看似最老的靈體為「那是誰先生」（Mr.Who’s it），那是誰先生似乎總在房間的一角靜靜地觀察她們，雖然詭異但也沒造成什麼危害，剩下的三個靈體可就沒那麼好惹了。
巴里等鑑識人員一進到多莉絲家便感到不太舒服，除卻環境髒亂這個因素，有幾位人士感覺耳壓似乎一瞬間上升不少，接下來聽到的事則更加不舒服：多莉絲被靈體強暴了。
《鬼戀》劇照
雖然多年後，巴里博士的報告裡對大眾輿論使用「強暴」兩字感到十分不滿，但外界會這樣認為並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多莉絲的口述繪聲繪影：兩個較矮小的靈體，抓住她的雙手壓倒在地，而最大最強壯的靈體，會用力地或擰或掐她，並且毫不留情地進入她的身體，這樣殘酷的體驗不只一次，每次都令人痛不欲生。激烈的時候，多莉絲甚至會被靈體在房間裡如破布般甩來甩去，她的長子有次想要阻止這些鬼魂傷害她，他撲向被甩向牆壁的母親，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強大力量拋出房間，孩子的手臂應聲折斷（更詭異的是，當《鬼戀》拍攝這段劇情時，飾演長子的演員在拍攝過程中一樣折斷了手臂）。可以想見孩子們持續看著母親被惡靈虐待的景象，在他們稚嫩的心靈裡埋下多麼恐怖的陰影。
儘管半信半疑，巴里博士還是檢驗了多莉絲的身體，驚訝的是她的前胸後背竟布滿了許多自己無法造成的傷痕，包含大腿內側的瘀傷，但這一次巴里需要更確實的科學根據。在某次人數跟設備都更多的訪談裡，他們在房間裡裝設了高速攝影機，想錄下鬼魂出沒的影像。30 多位專業人員與多莉絲在狹小的房間裡等待，氣氛緊繃沉默，博士甚至要求多莉絲大聲咒罵鬼魂，希望挑釁能讓靈體現身。
終於，不知從何處開始瀰漫綠色的煙霧，逐漸聚集，煙霧中泛出一個男性軀體的輪廓，沒有四肢與頭部，僅有軀體，但能夠清晰分辨軀體上塊壘分明的肌肉，也可以看出是男性，一名調查人員在看到此駭人景象後瞬間暈倒。雖然在場人士都看到這令人無法言喻的恐怖畫面，攝影機卻什麼也沒拍到。這次會談日後最為人所知的一張照片，就是多莉絲坐在床上，頭上有道神秘光弧，攝影專家無法解釋為何會有這道光線，在場沒有任何打光或閃光燈能夠重現光弧。
神秘光弧
巴里在兩個半月的研究裡試著找出真相，但無法做出任何有力的結論，多莉絲本人不良的精神狀態也常常中斷他們的訪談，最終草草結束了這項調查。後來多莉絲搬離了這個惡夢般的住處，移居了好幾個地方，甚至搬到德州最終又搬回加州，多莉絲聲稱不管她搬到哪，那些惡靈都持續騷擾，後來世間不再繼續關注這個悲劇家庭，直到1995 年多莉絲因肺衰竭過世。
多莉絲一家的騷靈事件與你常看到的惡靈附身事件不同，這些靈體並沒有附身在被害人身上，而是宛如惡霸無情地欺凌這可憐的一大四小。三十年來有不少推論，其中一種說法較有可能，就是多莉絲本身也許是靈感體質，或是一位心靈能力強大的靈感者。據她其中一位兒子布萊恩在後來的一篇專訪中，提到母親少時就有很多玩碟仙的經驗，但她從小到大都在不正常的環境成長，心靈累積的被伴侶背叛與虐待的怨念、低層生活的痛苦，與單身育兒的煩躁，使這些力量被轉化為呼喚或吸引惡靈的原因。博士發現當多莉絲在場時，靈體或怪異現象發生的頻率與程度都大幅提升，宛如靈體渴望侵蝕多莉絲的身心靈，巴不得將這個可悲的小婦人分食殆盡。
《鬼戀》由芭芭拉賀雪（Barbara Hershey）飾演多莉絲，但她並未與當事人見過面。
沒有人知道多莉絲最後離開人世時，是不是已經放下所有痛苦。看到《鬼戀》裡慘無人道的橋段，很難想像這些悲劇曾真實地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偉人說過，「健康的心靈寓於健康的身體」，如果多莉絲能夠掙脫毒品與酒精的束縛，也許能夠降低環境增長負面心靈能力的可能性；但也許什麼也無法改變，她早已因為被家暴與伴侶虐待而在內心種下悲劇的種子，註定被黑暗力量吞滅一切。如果如此，那麼 41 年前那個夏天，在書店裡向巴里博士求助的那一刻，是這可憐靈魂唯一一次呼救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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