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去年的《獨家腥聞》之後,《震撼擂台》是傑克葛倫霍力拼小金人的最新希望。早在電影預告出爐之前,劇照裡的驚人身形轉變,跟《黑暗時刻》或《燃燒鬥魂》裡的克里斯汀貝爾相比毫不遜色,宣告再次百分之百投入的精湛演出。究竟葛倫霍能否靠本片前進奧斯卡,為自己轉型演技派之路再下一城呢?
恐怕還得再等等。
很可惜的是,《震撼擂台》最重要的名字,不是傑克葛倫霍,而是編劇寇特舒特。觀眾或許對這名字不熟悉,但對美劇粉絲來說,舒特可是在電視圈中呼風喚雨的一號人物,其擔任節目統籌的《飆風不歸路》是 FX 頻道史上收視率最高的一齣劇,近期推出的新劇《暗黑劊子手》也是話題不斷。舒特向來有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名聲,直白煽情的對白與複雜的情節設計,加上對於男子氣概主題的著迷,每每讓觀眾又愛又恨,一頭霧水的同時又忍不住繼續看下去。
《震撼擂台》是舒特首度轉戰大銀幕的劇本,先從一個相對老梗的墮落與救贖故事出發,接著大量注入舒特風格的元素:潮浪般襲來的血漿與女體鏡頭、精實的男性體魄特寫、情緒強度震耳欲聾的劇情轉折,再以對白與角色反應強調、強調、再強調電影主題。
而就如舒特的自我陷溺,電影前半段男女主角愛得太過熱情如火、死去活來,編劇的不知節制造成女主角過世後、男主角的沉淪與東山再起讓人看得精疲力竭,從主角姓名到遭遇,都彷彿為了主題而非故事而存在。至於片尾的拳擊賽轉播台詞,宛如用大字報把全片重點重述一遍,觀眾卻只想在早早猜到結局後趕快看完離開,無心再聽同一番道理無限循環。
導演安東尼法奎近年有日漸槍手化的趨勢,本片除了幾個第一人稱視角鏡頭頗具巧思外,多半還是以重現運動類型公式為主,沒有太多失誤,但也沒有太多驚喜。
在這樣的前提下,演員便成為隨編劇思緒移動的棋子,空有事件卻無意義,僅能靠本身演技撐起理由薄弱的無數轉折。也因此,雖然葛倫霍為戲所付出的努力有目共睹(八塊肌可是騙不了人的),但他飾演的主角忽而遊走在失控邊緣,忽而善解人意,對比強烈但沒有太多深度,終究消失在類型中難以留下深刻印象。
演出女兒的烏娜勞倫斯更像是精神分裂患者,轉變之大之強烈絕非單純「心路歷程」可以解釋。幸好,瑞秋麥亞當斯與佛瑞斯惠特克多少完成任務,演的雖是樣版「愛妻」與「嚴師」角色,但麥亞當斯與葛倫霍激出了亮眼的火花,惠特克則終於想起身為一個奧斯卡影帝該如何演戲,讓個別出現的段落頗有可觀性。
就如同片中教練一再強調的,單靠情緒的一味猛攻只會讓體力加速流失,靈活的腳步和適時的防守才是致勝關鍵。不確定舒特寫上述段落時,是帶著自我解嘲還是全心投入但全無自覺,最諷刺的是,一味猛攻正是本片敗下陣來的關鍵。《震撼擂台》無論編劇或演員均非虛應故事,但絕大多數時候,有勇無謀只是讓本身弱點更加明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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