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線影評/《奇蹟男孩》:在捏把冷汗後的同步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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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曾將家族成員比喻為星座譜系,每個成員各有其位置,並依循一定軌道而行。套用在《奇蹟男孩》裡的普曼一家,罹有先天性遺傳疾病崔契爾柯林斯症候群的奧吉,佔據這個星系恆星的位置,父親納特、母親伊莎貝爾、姐姐薇雅如同行星以親疏不一的距離繞其旋轉,更外圍還有姐姐的昔日摯友米蘭達、奧吉校園生活遇到的人事物。

即使導演找來以《壁花男孩》受到矚目的史蒂芬切波斯,《奇蹟男孩》顯然溫情許多,一些稍尖銳的內在糾結也僅是點到為止。畢竟無意跟隨大衛林區《象人》對社會道德與虛偽進行批判,整體較接近彼得博格達諾維奇1985年完成的《面具》,以核心角色的生活變動作為故事進展的驅動力。

《奇蹟男孩》切下來的時間段落,落在奧吉五年級一整個學期,這年奧吉父母決定終止自學,趁大量新生入學去稀釋他的與眾不同。這個決定讓奧吉與周遭不少人都吃了苦,父母撤掉長期以來的保護後的擔憂、奧吉沒有太空帽後形同赤裸裸地吸收所有審視的眼光、薇雅在能量有限的家庭裡分到更少情感資源、校園拿捏對這名外觀獨特的學生維持適度的關注。故事的核心就集中在固有秩序被打破後,重新取回平衡,讓情感得以再次順利流動的過程。

若以為《奇蹟男孩》將成為男孩成長的流水帳,那就小看編劇在結構上下的功夫。全片分割為四段篇章,首章以主角奧吉啟幕、接續是姐姐薇雅、再以兩個段落的篇幅分別擴展到奧吉與薇雅的好友傑克與米蘭達,光從架構就不難嗅出這是由孩子眼光出發的故事,成人頂多作為情感後盾,並無實質推動敘事的作用。

四個段落的存在,能避免成為奧吉片面的單一視角,透過不斷埋線又引爆的誤解與諒解,將其小宇宙內的自卑、敵意、自我逐一軟化。因為觀點反轉攤開的都是愛,觀眾才能在捏把冷汗後眼淚與嘴角同步失守。

特別要提的是在家中地位一直擔任衛星的薇雅,通常這樣周邊的角色僅是烘托主星的存在,《奇蹟男孩》卻給予內在糾結描寫的機會。薇雅的「想被看見」與奧吉的「不想被看見」是一種你消我長的關係,當奧吉想躲得離人群越遠,父母的關注度就越高,薇雅也就越不被看見。唯有奧吉願意接受被看見時,薇雅才能開始擁有被關注的空間,這也因此她總在關鍵時刻提醒奧吉別怕被看見,更解釋為何最思念的是願意擔任她衛星的外婆。

縱使劇情走向多在意料中,但同儕力挺透露出的單純美好、陷入情緒危難《星際大戰》丘巴卡或太空裝的幻想救援,觀眾可從其中吸收不少正向能量。真要嚴苛而論,四個段落的功用還不夠紮實,觀點的反轉上可以經營得更細緻、深刻些,避免透過角色之口一股腦就把底牌掀開,不然只是突破奧吉或薇雅的盲點,卻少了留存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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