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音樂人系列】專訪 Hello Nico:做音樂,最大的困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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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戴居

hello nico宣傳照

吉他手李詠恩、鼓手關惠中、主唱詹宇庭及貝斯手陳信伯。(左至右)

私底下的 Hello Nico 其實比想像中還要健談,這跟他們在舞台上冷冷酷酷、不常說話的形象有著強烈反差。

自 2013 年成立以來,玩電氣搖滾的 Hello Nico 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氣勢在獨立音樂圈崛起。不僅成團之初就登上本地新生代創作指標性活動「The Next Big Thing 大團誕生」的演出舞台,更以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有了千人場次完售,各演出秒殺的亮眼表現。

令人走火入魔的現場魅力

提到 Hello Nico 的音樂,絕不可以錯過他們的現場演出。搭配豐富的肢體語言,以口白串連每首歌曲的高潮起伏,每段旋律都讓人屏氣凝神,樂迷們彷彿著了魔似地跟著搖擺身子。主唱詹宇庭笑說:「演出時,會感覺是跟觀眾有默契存在的。」

Hello Nico 現場演出。

今年才正式正名加入樂團的鼓手關惠中(Jimmy)亦然,他直言現場演出是最直接表達音樂的方式。「當我們很投入在演出中時,也可以很直接感受到台下樂迷第一時間的反應,彼此都享受在這個情緒裡,對我來說,是現場演出最好的意義。」

但比起大型的專場演出,團員們對可以直接與樂迷互動的小型場地更有感覺。曾在海邊的卡夫卡舉辦的不插電專場,因為場地空間的緣故,變得跟歌迷很靠近,讓他們發現到「大家都把眼睛閉起來了,非常安靜,很享受在音樂的當下。」吉他手李詠恩說,通常小的場地少了燈光與 VJ 的視覺刺激,反而可以更專注在聆聽上,所以音樂是好是壞,觀眾的反應便能很清楚地表達出來。

冷靜中帶著一顆溫熱的心

「我覺得創作者最重要的責任就是要搞懂自己,一定會碰到困惑的時候,但就是要不停抽絲剝繭,釐清自己的樣子。」今年七月甫發行全新 EP《閉上眼睛》,詹宇庭表示「閉上眼睛」這個句子,可以是命令的語氣,可以是想像眼睛閉上後看見的事物,也可以只是單純地去執行這個動作。接著分享,歌曲〈看不見?〉背後的小故事,她說這首歌在探討環境議題,然歌名中的「問號」便是在詢問聽眾,有沒有察覺到周遭發生的問題。「但我不喜歡把話說得太確定,甚至有點抽象,讓大家可以各自解讀創作的意涵。」

  Hello Nico 以《熟悉的荒涼》入圍金曲獎最佳新人

今年他們也以首張專輯《熟悉的荒涼》入圍金曲獎最佳新人,李詠恩有很大的感觸。「入圍這個獎項,我想應該對一些做音樂的人會有鼓勵的效果。其實我們也不是什麼大公司刻意培育的人,這次新人獎所有入圍的作品裡,即便大家都是寫歌創作,但都有跟不同的音樂人合作,可是我們的歌從詞曲到編曲全都一手包辦。」他希望這點可以鼓勵到其他年輕人,只要真心對待音樂,一定會被聽見。

冷靜中帶著一顆溫熱的心,便是 Hello Nico 最迷人的特質。

與音樂人的快問快答

  • 什麼原因讓你們決定當「職業音樂人」?

詠恩:在大四時下了一個決定,當時我在思考自己要繼續讀研究所還是做音樂,因為之前做音樂比較像是興趣,但後來就決定休學一個學期玩音樂了。

Jimmy:對音樂的熱忱與家人的支持。

信伯:從剛開始我喜歡音樂,到開始學彈樂器,到突然有一天可以拿到一點點錢了,最後終於可以靠它生活。這是一個漸進式的過程,並不是想靠它維生就能維生。

宇庭:自有意識以來,就只知道自己喜歡音樂。可能我對這ㄧ件事情本來就有天份,但我覺得真正重要的是,可以靠音樂傳遞我的想法。但到大學的時候會有一些轉化開始質疑,其實根本就不一定要靠做音樂賺錢。但我最後還是選擇以它維生,所以決定了,就要拼命去做。

  •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作品被很多人聽到,產生影響力是何時?

宇庭: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唱歌是有影響力的,因為觀眾給我的反應是這樣子。以前,還在很小的咖啡廳表演時,觀眾就十幾個人而已,但每次聽完時,他們都會跟我說,有被自己唱的歌所感動。我到現在並不會覺得突然有一天人變多了,自己就變厲害了,因為每次演出,我們都是盡全力去做,只要歌迷有來,就很開心了。

Jimmy:是看到有些人在 cover 我們團的歌時,比方說是熱音社,就覺得我們現在編得這些歌有影響到其他人。

詠恩:因為自己喜歡聽的歌,其實常常點閱次數都很少,但我覺得那不影響我喜不喜歡那樣東西。可能只有一些好的東西,大家還沒懂得開始欣賞,但我覺得會不會產生影響力,是一個很自然發生的事情。

  • 目前身為「Artist」碰到的最大瓶頸是什麼?

Jimmy:我自己是鼓手,台北市是一個又愛又恨的地方,因為這邊人口密度很高,不能吵到鄰居變成很困難,但台北又有最多的資源。我覺得最大的困難就是「隔音」。

信伯:我覺得之前的角色可能只需專注於音樂上,但現在好像大家說一個 artist,就變成還要面對跟音樂無關的問題,包括還要顧慮到服裝想要怎樣、頭髮想要怎樣,但那我就真的不會啊,對我來說,都是很大的瓶頸。

宇庭:最大的困難是跟自己過不去。(大笑)

  • 音樂之路至今,覺得自己最大的貴人是誰?

宇庭:我覺得其實我還蠻幸運的,這一路遇見許多願意幫我的人。所以要特別說誰是貴人,我也說不上來,只能說謝謝這些一路上願意看懂我的人,因為我覺得大家都在幫我。

信伯:我也沒有特定的人,我覺得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在音樂上的風格,其實是所有我合作過的音樂人、我組過樂團的團員們、我的老師們,導致我成為現在的樣子。

詠恩:貴人真的不見得是與我們團有合作過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很崇拜那些音樂作得好,同時也謙虛的人,像我很欣賞建騏老師跟深白,他們很樂意幫助別人,跟他們相處時,不會覺得說,他們是一個前輩,就有一個架子在那邊。

  • 下個階段想學習的事情或突破是?

詠恩:做每件事情都想要突破,像這次新 EP ,就是我們自己製作的,過程中看到很多還不足的地方,接下來就是,把這些看到不足的地方,在下一次可以把它做好。可是當你做好後,又會發現新的不足。就是一次一次這樣子,然後我覺得就成長了。

Jimmy:我希望能更有自信一些。

信伯:能夠欣賞音樂以外的藝術。因為我覺得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並許我可以更開闊心胸。

宇庭:因為我講不出人話,我希望可以把自己想法說得更清楚更完整。

  • 給年輕創作者的一句話

宇庭:希望大家不要只專注在音樂上。當然音樂還是很重要,但不要忽略生活。

信伯:我跟宇庭的想法很類似,音樂上面的那些技術或是器材,年輕的音樂人可能會被迷惑住,但真正的音樂不是全來自於那些東西。

Jimmy:做什麼像什麼。

詠恩:因為我蠻多器材的,常會有不認識的人,詢問我蠻多關於買東西的意見,但有些問題其實蠻瞎的。會想到剛開始做音樂的自己,那時候也不覺得自己問那些問題很瞎,但我覺得這些真的只是做音樂的過程,會幫助你找到想呈現出的作品美感。當然你在買錯東西或追隨潮流的過程中也會有一些獲得,我更期待的是大家能夠先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之後才會有那些美感養成的動作。

*本文刊登於桃園鐵玫瑰音樂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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