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Cello Kan
本來壓根兒沒想過去看《Soul Boys Of The Western World》這部電影,因為我本身不是 Spandau Ballet 的粉絲,甚至年少時有點看不起他們,黑膠唱片也只有幾張,從來沒有想補購 CD 的衝動,今日下載這麼方便,我連按個鍵載一下也不想,也從沒在什麼串流 App 中重聽他們的作品。
可想而知,我是多「愛」他們,前幾年知道他們重組,直覺馬上進入總結:又是一群想跟大家伸手要養老金的團。縱使知道他們的倫敦 O2 演唱會加場再加場,畢竟不是我那杯茶;他們當紅時,我剛上國中,〈True〉這首金曲,整個街頭巷尾傳頌著,他們還特別跑來香港宣傳和拍攝 MV〈 Highly Strung〉,比 Blur 更早跟香港結緣,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不能強求,我也曾試圖買過他們的專輯,去跟他們培養感情,可惜沒辦法。
◎後來怎麼了?美少男團體的「老後」
對我來說 Spandau Ballet 只是一隊徹頭徹尾的美少男樂團,騙騙妹妹,技術平均。團名的確引人遐想,以為很歐陸浪漫,但除了首張專輯《Journeys to Glory》有新浪漫的元素外,第二張專輯《Diamond》已經想急速擺脫新浪漫這個標籤,感覺上他們只是借新浪漫之名,而行極速成名之捷徑;雖然製作人 Richard James Burgess 在聲音上功不可沒,特別是電子聲響,但比起他們的對頭 Duran Duran ,人家在聲音上的開發,來得更積極。
負責吉他與電子合成器的創作人 Gary Kemp,包辦了整團的創作,主導了整個 Spandau Ballet,我承認在旋律上 Gary 是個天才,但總覺得仍有侷限。86年他們從小公司 Chrysalis Records 轉投大公司 CBS Records(即現在的 Sony Music),很明顯他們是想在商業市場上更進一步,音樂上從 Blue-eyes Soul 轉向成熟的 Rock,題材從情歌轉向社會性。《Through The Barricades》是一張成熟的專輯,但是成熟不等於成功,隨著1989年專輯《Heart Like A Sky》的市場滑鐵盧,Spandau Ballet 正式走向沒落。
後來創作大腦 Gary Kemp 跟貝斯手 Martin Kamp 轉去好萊塢拍電影,Gary 更曾參與大片《終極保鑣》;主唱 Tony Hadley 則推出個人唱片,不過,他的創作真的不怎麼樣,甚至要推出翻唱作品專輯。鼓手 John Keeble 跟著 Tony 到處演出,而團中銅管樂與吉他手Steve Norman,就跑去了派對聖地西班牙伊維薩島半隱居。
要不是1999年 Tony、Steve 和 John 聯手控告 Gary,要求瓜分創作版稅的官司出現在報紙上,Spandau Ballet 這兩個英文字,早就淹沒在我的記憶中。
◎這樣一個團,有拍紀錄片的價值嗎?
好友兼名創作人雷頌德在 Facebook 與微信一直推薦這部電影(如下圖),甚至跟蘇永康一起錄下推薦片段,而另一創作人好友茵葵更對這部電影推崇備至:「我看完眼有淚光,特別是我跟太極樂隊長期合作,我非常明白當中的事,你一定要去看,你會很感動。」
老實說,Spandau Ballet,談不上什麼傳奇性,音樂上也只是一個過氣八十年代老團,再來團員各自發展,只可以用普通來形容,連不俗都談不上,如果沒有 Spandau Ballet 這個招牌,我想今天他們基本上是沒人理會。
那憑什麼要拍一部他們的紀錄片?真的摸不著頭緒。此片導演更奇怪,竟是 George Hencken (是一個喜歡 The Fall 的女生,但絕不是 Spandau Ballet 的粉絲),她是英倫名導演 Julien Temple 的電影監製,從電影監製跑去拍紀錄片,又是丈八金剛,再次摸不著頭腦。
這種樂團紀錄片我其實看過不少,但大部份都只是電視節目,或是用 DVD 形式發行,首次在大銀幕看,能怎樣把玩這樣的題材,是我看這片的本意。心得是,沒有什麼歌功頌德,也沒有把團變成神,社會變遷、政治轉變、時裝改變、文化交替,在電影中佔了很大的比重,就算你不是 Spandau Ballet 歌迷,你也會有很清楚的世界觀。
團員各自的背景與樂團發展,則採取層層推進的方法,加上團員自我的講解,從開始到結束不停穿插,他們其實沒有什麼包袱,組團的目的就是要紅;進軍美國征服世界後,自然產生各樣的問題,事情解決後再重聚,George Hencken 用平實的手法,從以往的 footage 裡找回最真實的一面。
我特別喜歡那幕各人再聚首錄音室之前,那種相互猜測、不安,不知道再見面時會怎樣的情況,既期待又怕受到傷害,直到音樂響起,久違的震撼力不但震撼他們自己,同時也震撼了我,想不到分開十多年後的再聚,是如此成熟有味道。
片中有幾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節錄如下:
「當時我們跟 Duran Duran 參加電視遊戲節目,遊戲內容就是比賽兩組人對對方相互了解有多少,當Duran Duran 勝出那刻,我們知道不只是遊戲輸了,連在成就上也輸給了他們。」
「組團最大的危機,除了金錢、毒品、女人外,最可怕是某團員自我感覺良好。」
「我不想 Spandau Ballet 是在法院結束,我希望我們能重回以往一起玩音樂的好時光。」
自我析釋、自我批判,再從自省中獲取救贖。從人的角度去尋找一個新的出路,片末重組後的 Spandau Ballet 在大型音樂節中演出,那份釋懷,那份真摯,那份自信,深深感動了我,是!他們回來了,沒有前塵往事,就沒有今天的成長,雖然時間花了差不多二十年,但對他們來說是值得的。
聽說他們的全新專輯在 Trevor Horn(葛林美獎最佳製作人,曾製作 Yes、ABC、Frankie Goes To Hollywood、Seal、Paul McCartney、Pet Shop Boys、t.A.T.u、Belle and Sebastian、John Legend等)的掌舵下,也快完成了,他們接下來還有亞洲巡演的計劃。
華人地區有什麼團,可以拍這樣的紀錄片,伍佰&China Blue?五月天?黑豹?唐朝?
我心中是有一個,但是我知道在這幾年根本連提出的可能性都沒有,只有等時間的推延。Spandau Ballet 花了快20年,我相信他們不用這麼久。
重擊有 Podcast 囉!歡迎到各大平台搜尋「娛樂重擊」並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