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Pony
當以一項技術主打電影時,是否會因技術的過於凸顯,而失去了平衡;也是否因為技術的限制而忽略其他電影該有的成分結構?《超狂亨利》就是一部以上皆是的電影。當它在主打採用第一人稱視角鏡頭,採 FPS 模式(第一人稱射擊遊戲),勢必會為觀眾帶來刺激熱血的視覺衝擊(或暈眩?),它就像一個大型電玩將畫面搬到大銀幕上呈現,當血漿不用錢的盡情揮灑,生命消逝的速度比眨眼還快,不過儘管畫面如此震盪,透過聲音環境的堆疊與衝撞,觀眾必然也會因這股衝勁而產生共鳴。
電影中所運用的 POV(Point Of View)主觀視角算是相當聰明,或許這早就是電玩普遍運用的手法,但當你只是一個觀影者,而非操控者,手上也無把手時,眼前亨利的視角就即是觀眾的視角。雖然無法任意操控身體的一舉一動,但此時的電影院就彷若《變腦》般,而我們就是那些通往 John Malkovich 大腦的好奇者,利用一個空間(電影院)形成了一個大腦迴路。縱然我們聽不見亨利說話,也看不見他面部表情(因為我們就是他),但當無數觀眾的心聲與吶喊此起彼落,也就代表著亨利腦中所出現的內心對話。
我會說《超狂亨利》是一部值得做成 4D 的電影,如果加上座椅的暈眩,那還真像極了雲霄飛車,但或許這些外在感官做到最大時,是否也可以不必在意電影結構性?回到開頭,《超狂亨利》雖狂,但瘋狂之後你便能感受到整部片結束後的虛無,不論劇情或邏輯,又或情感依託,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再加上導演黑暗原力用之不盡(一句「I am your father」引發全場大笑,肯定是一個星戰迷),槍管彈藥血漿的取之不竭,到後期其實都已成疲態。不難感受到電影致敬意味與迷影情節相當濃厚,如劇情的再造人反擊就像《銀翼殺手》,探討「回憶是真實」的情緒感知,甚至高談闊論自我與高我之哲學;經過的房間牆上掛著《靈病》(It Follows)的海報,但一場瘋狂殺戮後,亨利不累,但觀眾卻已累癱,只能靜靜地聽著豐富的原聲帶(個人特別愛 Queen《Don’t stop me now》),配上呼應歌詞的動作,把電影當成 MV 度過剩餘的光陰。
或許經過《超狂亨利》的瘋狂之後,我倒是略有失望,知道 Ilya Naishuller 這位俄羅斯導演也是從他以同樣手法的成名 MV,但電影比起 MV 更為廣大,所以當所有細節變放大,當速度過快,就相反發現許多效果也只驚鴻一瞥,就算加上慢鏡也很難再多作細膩。反而電影讓我玩味的是,除了金獎得主 Tim Roth 再度打上醬油、飾演亨利的父親外,也就在於亨利的種族設定。從腦海記憶中的他,背景看似身處美國說上英文,但被啟動設定後,卻是身在俄羅斯策畫進攻巴黎歐洲,而這三大洲三大勢力的結合與對立,也稍稍讓電影中的國際局勢有了巧妙的變化。
當然,撇除劇情的邏輯性,《超狂亨利》也就建構在第一視角的技術新穎,導演頭戴 Go Pro 全程親自拍攝,雖總是搖頭晃腦,但實質的場面調度卻不是如此簡單,什麼時候人要出來、敵人跳出、直升機飛過,所有的景物也都將在這一場畫面中做到完美出場,想到背後的拍攝細節,你早就能跪倒在這位鬼才的功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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